一杯一杯的喝？姜暖怔住，還沒來得及弄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，聞人臻已經把手裏的酒杯送到了她的粉唇邊。

“來，老婆先喝。”聞人臻柔聲的道。

姜暖的唇被杯口壓著，她幾乎本能的張開嘴含著那杯口，輕輕的抿了口，陳年的紅酒，帶著醇香，就那樣慢慢的，一點一點的浸入她的口裏。

一口喝下去，她的臉略微有些熱，擡頭起來，卻看到聞人臻就在她剛剛喝了一口的地方，嘴唇就那樣貼著杯口，喝了大大的一口。

那只水晶杯上，他的唇印貼著她的唇印，姜暖當即怔住，恍然間，好似又回到六年前——

那一次，是江浩軒和顧玲的婚禮，她帶著聞人臻去參加。

那一次，聞人臻幫她倒了杯水，她喝一口，故意說那水太燙，然後聞人臻就在她喝過水的地方，貼著她的唇印喝水。

一轉眼，整整五年過去，進入第六個年頭了，如果不是今天聞人臻再次貼著她唇印的杯口喝酒，她都快要記不起跟他最初的日子了。

“老婆的唇印是最佳的調酒劑，這樣喝酒果然比一人端一個杯子喝好很多，以後我們倆都這樣喝酒了。”

姜暖忍不住就瞪他：

“不說嘴笨，不會哄女孩子開心？這些花言巧語都是什麽時候學會的？”

聞人臻聽了她的話笑，又大大的喝了一口紅酒，然後帶著濃濃酒味的薄唇印上她的粉唇，呢喃著在她唇邊低語。

“什麽花言巧語？哪裏有花言巧語？我這都是肺腑之言呢。”

“肺腑.......”

姜暖的嘴剛張開，聞人臻的薄唇即刻追到，紅酒從他的嘴裏潺潺的溢流到她的嘴裏，醇香中帶著濃濃的男性氣息。

姜暖的酒量原本就不好，之前在漁船上還喝了半杯，現在這一杯酒，他又一口一口的餵過來。

一杯酒還沒喝完，她不知不覺的就醉了......

姜暖是真醉了擡起頭來，整個臉頰紅撲撲的，濃濃的紅酒味在她身上漫溢，夜幕的蒼穹裏，星星一顆一顆的跳出來，閃耀著光芒，恍如鉆石一般閃亮......

“今晚的星星好亮，”

姜暖用手指著天上的星星說：

“我從沒見過這麽亮，這麽多的星星。”

“嗯，”聞人臻把她擁在懷裏，下顎輕輕的放在她的肩上，和她一起望著那些不斷跳躍出來的星星。

“來，我們再喝。”

聞人臻端起另外一杯酒，把杯口送她嘴邊，輕輕的壓著她才嘴唇，柔聲的道：

“姜暖，喝酒.....”

“不喝了。”

姜暖搖頭拒絕著。即使看不到自己的臉，可她已經感覺到臉頰傳來的滾燙，再喝下去，她特定會醉了。

“那我喝，”

聞人臻說話間，把酒杯送到自己的嘴邊，大大的喝了一口。

姜暖點頭，正要說‘那你一個人喝’，聞人臻含著一大口紅酒的嘴就追到了，迅速的貼上了她的唇.....

明明已經覺得有些醉了，可當那酒慢慢的浸入嘴裏時，她又無法拒絕，只能接受他餵過來的紅酒......

一顆一顆的星星終於完全跳出蒼穹，整個夜空被星星照耀著，海面上群星燦爛，漆黑的夜空恍如布滿了紅色的棋子一般。

在群星的照耀下，在紅酒的熏陶下，姜暖是真的醉了——

而且還醉得一塌糊塗，以至於腰間的蝴蝶結是怎樣被拉開的，身上的睡袍又是怎樣被褪去的都不清楚.......

醉得迷迷糊糊的，直到被他抵住住陽臺上，直到感覺到他的顫抖，直到他的薄唇在她的脖頸間吐著熱熱的氣息，粗喘的聲音帶著急促的低於：

“小暖......我不會讓你痛.......”

這樣的情緒，讓姜暖好似又回到了六年前的五月，那是她跟著他回四合院，那是她第一次住進他在四合院的廂房裏。

當時，他也是帶著顫抖的聲音說：“我會很溫柔......”

那一晚經歷有些混亂，時隔久遠，可她依然記得自己是在緊張，激動，惶恐，興奮等各種情緒中度過的。

記憶猶新的是那一瞬的痛，像是一把利劍直接刺進了心臟，從此以後，就再也拔不出來了。

而今，時隔六年後，她和他早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母，可這一次，聞人臻卻如此這般的緊張，恍如他是第一次當新郎——

聞人臻緊張得渾身都在顫抖，額頭上隱隱約約的有汗珠溢出，而他的聲音裏帶著絲絲祈求，好似一個渴望糖果卻不敢伸手去拿的孩子.......

見姜暖一直沈默不語，聞人臻心裏的激動和熱情也逐漸的退去，他滿懷期許的臉正逐漸的回歸平靜，擁緊她的手也逐漸松開。

“小暖，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......”

聞人臻的聲音黯啞中帶著些許艱難的哽咽。

自四月六號孩子流產後，轉眼五十天過去了，姜暖早已經滿月，可對於這種夫妻恩情的事情，他卻是提都不敢提。

姜暖鼻子酸酸，眼眶刺痛，溫熱的液體迷蒙了她的雙眼，在聞人臻的手松開她的一瞬間，她的手臂主動掛上了他的脖頸，粉唇朝著他的薄唇印過去......

渾身酸痛傳來，大腿稍微移動下就好似跋山涉水的長途旅行過一般。

姜暖緩緩的睜開眼睛，深吸了口氣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雙腿從另外兩條腿中抽離出來，想要悄聲無息的下床。

只能可想，她這剛輕微的動一下，那橫在腰上的大手便如預期般那樣狠狠一緊，然後她耳邊傳來熱熱的氣息。

“唔？”低沈含混的嗓音略顯粗喘的響起。

姜暖嚇了一跳，以為驚醒了一只睡醒了的狼，她可不想再承受他的‘溫柔’了，如果今早再承受，她估計自己是真的下不了這床了。

半晌沒反應，她才稍微的松了口氣，小心翼翼的看過去，借助刺穿厚重窗簾的陽光，這才發現聞人臻睡得很沈，就連呼吸都平穩均勻。

姜暖低頭下去，近距離的觀察沈睡的男人，依然還是六年前初遇時的俊彥，只不過眉宇間的滄桑比六年前更甚而已。

她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，正欲抽身離開，他的手卻猛力的包她抱緊，根本沒給她離開的機會，而他的臉就那樣緊緊的貼著她的臉。

“小暖......”

聞人臻的聲音低沈沙啞的在她耳邊響起：

“小暖，謝謝......小暖，我要疼你一輩子......”

姜暖的鼻子在瞬間酸澀，眼眶裏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。

一輩子啊，那是多少年多少月多少天？而被他疼一輩子，那於她來說，是不是就是她渴望的簡單平凡的幸福啊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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